第二十七章 喘息之机
徐达回来后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，跟一个坏消息。
可不论是好消息，还是坏消息，都令苏哲如坐针毡。
首先是好消息。
镇南王苏霸给徐老夫子来到城外之后，两人大打出手了一场，一时间风云变色，方圆百里电闪雷鸣、如同世界末日一般。
但，按照徐达的描述。两人交手虽然凶狠，却在关键时刻停手，并未拼命搏杀。
似乎，彼此都在顾虑什么一样。
即便如此，两人也各自受了一些轻伤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了的。
两名真圣狗咬狗，纷纷受伤。
这对于苏哲而言，绝对是好消息。
但，接下来的坏消息，就让苏哲面色瞬间阴沉如水。
苏霸跟徐老夫子停手之后，两人并未直接离去，而是直接席地而坐，交谈起了一些事情。
徐达隐约听到了‘废帝’、‘北伐’、‘正统’、‘雄才明主’之类的词眼。
具体谈些什么，徐达也没听清楚。
但根据徐达的描述，苏霸跟徐老夫子的这一次谈话，非常不愉快。
苏霸一脸愤怒的盯着徐老夫子，差点又一次动手。
但最后时刻，苏霸似乎仍有顾虑，最终怒哼一声的转身离去了。
徐老夫子则是一脸冷笑，说什么‘谋权篡位、痴心妄想’。
听到这里，苏哲忍不住站起身来，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。
虽然徐达带来的消息，只有只言片语，但苏哲仍然看出来了，那个镇南王苏霸完全就是为了篡位，才来到帝都的！
只是，他把这个想法说给徐老夫子的时候，遭到了徐老夫子的嘲讽和拒绝。
在这件事情上，徐老夫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，但苏哲只能说他干得漂亮！
毕竟是一名儒道至尊，讲究天地君亲师的道德楷模。
这老家伙虽然动不动也想着废立皇帝、控制朝政，但他毕竟是堂堂正正，光明磊落。
因此，他对镇南王偷鸡摸狗，谋朝篡位的举动，非常看不顺眼。
当然，这也多亏了苏哲曾经跟徐老夫子在御书房有过一次深入的谈话，让徐老夫子对自己产生了‘圣君雄主’的印象。
虽然今天在朝廷上，两人因为明王、李大荣的事情，闹出了不愉快。
但徐老夫子打内心深处，还是认同自己的。
想到这里，苏哲对徐老夫子的看法，真是既恨又爱。
恨的是，他屡屡干涉朝政、蔑视皇权，俨然一副当朝圣人，胸怀天下的圣贤模样。
若让他继续放肆，世人只知道有徐老夫子，哪里还知道自己这个皇帝？
早晚，自己要被他架空，天下要被稷下学宫统治！
爱的是，徐老夫子虽然行事有些偏激，但他的确是道德楷模、儒道至尊。相比于明王、靖王、镇南王这些毫无底线的卑鄙小人，徐老夫子是一个非常有底线的人。
如果苏哲不是皇帝，自己肯定非常愿意跟他做朋友。
“可惜，可恨。”
想到这里，苏哲忍不住摇头叹息。
只能说，目前主要敌人不是徐老夫子，而是镇南王。
眼下就看镇南王跟徐老夫子谈崩了之后，接下来要做些什么。
如果他率军逼宫，自己就要立刻跟徐老夫子以及靖王团结一致，号令天下讨贼勤王。
如果他拉拢靖王，想要在帝都立足，当一个权臣。那么自己就要去离间二人的关系，不能让两人走到一处。
朝中局势错综复杂，自己仍有些势单力孤。
要不要派人去见徐老夫子，拉拢一下稷下学院的那些儒生？
就在苏哲皱眉沉思的时候，吴统领回来了。
“陛下，末将已经犒赏完了城外大营，并成功探得一些情报。”吴统领跪倒在地，一脸疲惫之色。
“快说！”苏哲连忙询问。
“是这样的，我在营中听说了一些传闻……”
吴统领一五一十的，将自己在城南大营的所见所闻，俱都说给了苏哲听。
苏哲听完之后，神色有些古怪。
但很快的，苏哲脸上的古怪之色就消失了，转而变成了平静。
“我知道了。吴统领你辛苦了，先下去休息吧。”
“喏。”吴统领拱了拱手，转身离去了。
苏哲则是一言不发，直接写了一道密令，让唐夜来见自己。
傍晚时分，唐夜穿着一袭夜行衣，来到了御书房。
“奴婢参见主人！”
“嗯。”
苏哲看了唐夜一眼，目光落在她的装扮上：“你为何来迟？而且还穿着夜行衣？”
“回禀主人，我奉靖王之名，前往军营打探消息，所以来迟了。”唐夜恭敬道。
“奉靖王之命？”苏哲双目猛地一眯，脸上露出一丝狐疑。
自己给唐夜服用摄心丹之后，让她返回靖王府，依旧如常。
没想到，她还真的像往常一样，继续听命于靖王。
“说说，你在城南大营，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？”苏哲问道。
唐夜抬起俏脸，一双妖艳美眸看着苏哲，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消息，全部说了出来。
其内容，大致上跟吴统领打探到的情报差不多，只是更详细一些。
“嗯，原来如此。”
苏哲一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，一边绕到了唐夜身后。
“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，抬起屁股。”
“是。”唐夜毫不犹豫，立刻照做。
苏哲毫不客气，立刻举鞭，抽打百余下。
“主人，都是奴婢的错，请您尽情责罚！”
面对苏哲的忽然施暴，唐夜极其配合，全程没有露出任何反抗挣扎之色。
苏哲见状，心中疑虑方才消解。
“记住了，你的主人只有我！虽然你可以暂时听命于靖王，但他所发布的一切命令，俱要如实汇报于我！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唐夜立刻答应，神色愈发恭敬。
苏哲见了，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鞭痕，心中略有些愧疚。
“疼不疼？”苏哲问道。
“雷霆雨露，都是主人的恩赐，奴婢甘之如饴。”唐夜回答，可谓是满分。
苏哲见状，脸上露出满意之色。
“好，你回去吧。有需要，我会再传唤你。”
“遵命。”唐夜站起身来，化作一道黑影离去了。
苏哲则是目送唐夜离去之后，起身看向了御书房里悬挂的那张地图。
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，赫然落在了大周王朝的北方——大辽国！
就仿佛，吴统领和唐夜带回来的消息，都跟大辽有关系！
